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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3-14 09:18:38

第3章

连续三夜的奇异梦境让我疲惫不堪,却又精神亢奋。当我踏入档案署的大门时,熟悉的墨香和竹简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与我夜间所经历的恐怖幻象形成鲜明对比。

"宓叔,你来得正好。"管事的褚老唤我过去,指着一堆尘封已久的竹简,"这是昨日从南方调来的古籍,需重新编目整理。你在文字考据上有些心得,便交由你负责。"

我应声领命,将那堆竹简搬到自己的案几前。据褚老所言,这批竹简是从楚国南部一座废弃多年的祠堂中发现的,年代久远,内容杂乱,多为祭祀记录和一些当地的异闻轶事。

打开第一卷,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竹简已经泛黄,边缘有些腐蚀,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。开篇是一段祭祀记录,详述了某次祭祀水神的仪式,记录人似乎是当时的祭司。

正当我准备将这归为普通的祭祀文献时,一个词句引起了我的注意:"...水面涌动,有物自深处升起,其形庞大无比,非鱼非兽,众人惊惧,祭祀中断..."

这描述与我第一夜梦中所见的水下巨物何其相似!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急忙继续阅读下文:"...祭司梦中得神启,言水神降怒,需以特殊方式安抚。神示七日后,于月圆之夜,以七物为祭..."

七日,七物...这个数字再次出现,让我心中警铃大作。难道这些古老的祭祀记录与我梦中所见的"七位先天神祇"有所关联?

我快速翻阅后续内容,发现记录到此中断,后面几片竹简已经损毁,无法辨认文字。正当我准备查看其他卷册时,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:"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?"

我猛地抬头,发现同署的吏员澹台子义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,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手中的竹简。

"没什么,只是些旧时的祭祀记录。"我谨慎地回答,不知为何,我感到一种本能的警惕。

澹台子义是半年前调入档案署的,为人沉默寡言,甚少与人交流。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苍白肤色和深陷的眼窝,眼神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。

"是吗?"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,"看你方才的表情,似乎发现了什么震惊之事。"

"不过是些荒诞的记载罢了,难辨真伪。"我强作镇定,将竹简放回原处。

澹台子义没有离开,而是继续站在一旁,目光在我和竹简之间游移:"宓叔近日气色不佳,可是夜有所扰?"

这话问得意有所指,让我心中一紧。他是如何知道我夜有异梦的?难道他也与那位灰袍老者有所联系?

"只是些琐事缠身,无碍。"我避开他的目光,假装专注于整理竹简。

"若有异梦,不妨说与我听。"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,"我对解梦颇有心得。"

我抬头看他,发现他眼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,那不是普通的好奇,而是一种混合着渴望和警惕的复杂情绪。

"多谢关心,若有需要,定会请教。"我含糊回应,内心却决定对此人保持距离。

见我不愿多言,澹台子义也不勉强,微微颔首后离开。我注视着他的背影,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。他的出现太过巧合,言语中的试探也过于明显。是巧合,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?

待他走远,我继续翻阅那批古籍。大部分内容如褚老所言,是些祭祀记录和地方异闻,但偶尔会出现一些令人不安的片段:某地忽现怪鸟,羽翼广展可遮天蔽日;某处山崩,露出地下巨大石室,内有不知名的奇特器物;某村民忽患怪病,皮肤开始长鳞,渐渐不能言语,最终投水自尽...

这些零散的记载本可视作荒诞无稽的传说,但在我经历了那些梦境之后,它们突然有了新的意义。尤其是当我在一卷残破的竹简上发现一段文字时,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:

"...传自上古,有先天神祇七位,沉睡于世间不同处所。其一藏于深海,其二隐于高山,其三栖于云端,其四居于地下,其五游于梦境,其六寄于人身,其七则无定所,时隐时现..."

这段文字虽简短,却精确地描述了七位"先天神祇"的存在形式!这与我在梦中所见的七个模糊身影何其相似。我甚至能将它们一一对应:水中的当是"水渊之灵",高山中的可能就是"混沌之父",云端的应是"蚀光之翼"...

我的手颤抖不已,心跳加速。这不是巧合,这是确凿的证据——我梦中所见的存在,确实有人在久远之前就已记录下来!

"先天神祇",这个名称也佐证了灰袍老者的说法。他提到过一个"前世"文明,而这些散落各地的古老记载,很可能就是那个文明的残存痕迹。

我小心翼翼地将这片竹简抽出,准备带回寓所详细研究。然而,就在此时,署内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"快来人!管事大人倒下了!"一名小吏惊慌失措地喊道。

我连忙起身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穿过几个房间,来到署内后院,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,中间躺着褚老,面色铁青,七窍流血,已然气绝。

"发生何事?"我挤进人群,惊愕地问道。

"不知道,褚老刚才还在整理文书,突然就倒下了,口中念叨着什么'水中的眼睛',然后就...就这样了。"一名目睹全程的小吏结结巴巴地回答,脸色惨白。

"水中的眼睛?"这个词组让我心头一震,想起了梦中那水下巨物上的巨大洞口,如同某种生物的眼睛或口腔。

众人手忙脚乱地处理褚老的遗体,有人去通知他的家人,有人去报告上级官员。混乱中,我注意到澹台子义站在人群边缘,脸上没有惊慌或悲伤,而是一种近乎于平静的专注,仿佛在观察一场有趣的戏剧。

当他的目光与我相遇时,他微微颔首,嘴角再次浮现那诡异的微笑,然后转身离开。这一幕让我感到一阵寒意,直觉告诉我,褚老的死亡绝非偶然,而澹台子义很可能知道些什么。

事发突然,署内一片混乱,档案整理的工作自然中断。上级官员很快来到现场,勘察情况并询问目击者。我被问及时,只如实描述所见,并未提及褚老临终前提到的"水中的眼睛",不知为何,我觉得这细节应当保留。

待事情略有眉目,天色已晚。上级官员宣布署内停工三日,以示对褚老的尊重。众人陆续离去,我借机返回自己的案几,将那片记载"先天神祇"的竹简和先前看到的水神祭祀记录一并藏入袖中,然后匆匆离开。

走出档案署时,夕阳已西沉,长街上行人渐稀。我加快脚步,却感到一阵被注视的不适感。回头望去,只见澹台子义站在不远处的街角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。见我发现他,他竟不躲避,而是坦然举步向我走来。

"褚老之死,你有何感想?"他开门见山地问。

"突如其来,令人震惊。"我谨慎回答,"褚老一向体健,何至于此。"

"你觉得是自然死亡?"他追问,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
"难道不是?"我反问,暗中警惕。

澹台子义轻声笑了:"宓叔,你我都知道,这世间有些事物,超出常人理解。褚老之死,只是开始。"

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:"何出此言?"

"你手中的竹简,不该轻易带出。"他突然说道,目光落在我袖中鼓起的地方,"那些知识对不谙其道的人而言,如同毒药。"

我震惊于他的洞察力,但更震惊的是他似乎知道竹简的内容:"你...你也知道那些记载?"

"知道的比你多得多。"他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,"我们可以合作,宓叔。你有梦中所得,我有祖传秘术,二者结合,或可窥见真相。"

他知道我的梦!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窟。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梦境,除了那位灰袍老者。澹台子义是如何得知的?

见我沉默,他继续道:"不必惊讶。像你这样的'记录者',历代都有出现。我所在的术士世家,世代追寻关于'先天神祇'的记载。最近的天象表明,沉睡者即将苏醒,这也是为何你会被选中。"

我不知该信任他还是警惕他:"你所言术士世家,可是鬼谷一脉?"我想起了灰袍老者提到的鬼谷术士。

澹台子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:"你竟知道鬼谷...有趣。不,我非鬼谷传人,我所属的派系,与你梦中所见的'千面之主'有关。"

"千面之主?"这是一个我尚未在梦中清晰见到的存在,虽然我猜测它就是那个周身缭绕着无数人脸的模糊身影。

"时机未到,不便多言。"他环顾四周,压低声音,"褚老之死非偶然,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。近日署内会有更多异事发生,你要小心。三日后,午时在城西的圣水泉旁等我,我有东西要给你。"

说完,他不等我回应,转身快步离去,很快消失在暮色中。

我站在原地,思绪纷乱。今日之事太多,褚老离奇死亡,古籍中的惊人记载,澹台子义的神秘身份和知晓我梦境的事实...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我不愿承认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:那些梦境不是幻象,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预示。

回到寓所,我立刻取出藏在袖中的竹简,在灯下仔细研读。除了先前发现的内容,我还找到了更多零散但令人不安的记载:

"...先天神祇苏醒之征兆:水域反常,生物异变,天象失序,地下震动,梦境混乱,人心扭曲,光影失真..."

"...防止苏醒之法:七处封印,各有守护,需精通古术者主持,七七四十九人同时施行..."

"...若一处封印破损,其余六处将受波及,如多米诺之效应,一处崩则全局危..."

这些记载虽然片段,却为我提供了宝贵的信息。特别是关于"七处封印"的描述,它暗示着那七位"先天神祇"是被有意识地封印起来的,而如今这些封印可能正在松动。

我取出木盒中的丝帛,将今日所得记录下来。正当我专注书写时,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抬头看向窗外,只见一轮满月高悬,月光异常明亮,照得院中如同白昼。

就在那月光中,我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站在院中,没有脸,没有特征,只是一个纯粹的轮廓。当我惊讶地眨眼时,它已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幻觉吗?我揉了揉眼睛,不确定刚才所见是否真实。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强烈,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。

回想起澹台子义的警告,我决定将竹简和记录妥善藏好。我撬开床下一块松动的地板,将它们藏于其下,然后恢复原状。做完这一切,疲惫感才如潮水般涌来。

躺在床上,我思绪万千。褚老之死是某种警示吗?他在临终前提到的"水中的眼睛"又代表着什么?澹台子义自称与"千面之主"有关,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?他约我三日后在圣水泉相见,又有何意图?

种种疑问盘旋在我脑海,但最令我不安的是,我感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远超我理解的巨大事件中。那七位"先天神祇"的苏醒似乎已成定局,而我,一个小小的楚国文吏,却因为一次偶然的接触,成为了这场事件的"记录者"。

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古玉,它依然温暖,如同有生命一般。这枚玉是如何找到我的?它为何会选择我?我真的有能力承担这个"记录者"的责任吗?

带着这些问题,我渐渐进入梦乡。这一夜,与前几夜不同,我没有梦见那些恐怖的景象,而是做了一个异常平静的梦:我站在一座高山之巅,俯瞰大地,看到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从地面升起,直通天际。七道光柱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排列,形成一个奇异的图案。在梦的最后,我听到一个声音,不是那些"先天神祇"的声音,而是一个温和的人声,它说:

"记录者,你的责任不仅是见证,还有守护。"

醒来时,晨光已透过窗棂洒入室内。这个平静的梦给了我些许安慰,但也带来了新的疑问:除了记录,我还需要守护什么?

我起身洗漱,准备到城中采购一些生活用品。档案署已宣布停工三日,我有时间整理思绪,也许还能寻找更多关于那七位"先天神祇"的线索。

出门前,我犹豫再三,还是将那枚古玉取出,系在腰间。不知为何,我感到只有它在身边,我才能保持某种程度的清醒和安全。

踏出门槛,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夜间的阴霾。表面上看,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春日,人们如常地生活、工作。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,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,而当它们完全醒来时,这个世界将不再如我们所知的那样。

褚老的离奇死亡,古籍中的惊人记载,澹台子义的神秘身份,还有那接连不断的怪梦...这一切都在告诉我,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即将来临,而我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楚国小吏,却因缘际会成为了这场变化的见证者和记录者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迎着晨光走向街道,心中既恐惧又充满奇异的责任感。无论前方有何等恐怖等待着我,我已别无选择,只能继续前行,记录,见证,或许还有...守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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