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离开宛城的第三日，我们已经远离了楚国官方搜捕的主要范围。巫姒选择的路线虽然崎岖艰难，但确实隐蔽安全。我们穿越了几片竹林，渡过几条小溪，绕开了所有村落和官道，行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这天傍晚，天色阴沉，乌云密布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，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。
"前方十里处有一个水乡村落，名叫青溪。"巫姒指向东南方向，"我们可以在那里借宿一晚，避开风雨。"
"会不会太危险？"我担忧地问，想起我们正在被通缉的处境。
巫姒微微一笑："青溪是个特殊的地方，居民大多与外界少有往来，对朝廷政令漠不关心。而且，那里的主事者曾受惠于巫山神女，会给我们提供庇护。"
听她如此说，我稍感安心。我们加快脚步，希望在大雨降临前抵达目的地。
行至一处小山坡，翻过山顶，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驻足：远处的平原上，一片水网纵横，无数小河、湖泊和池塘相互连接，形成复杂的水系。房屋错落有致地建在水中，多为木质结构，青瓦白墙，飞檐翘角，极具江南特色。小桥流水，烟雨蒙蒙，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。
"这就是青溪？"我惊叹道，从未见过如此与水共生的村落。
"是的。"巫姒点头，"青溪人世代与水为伴，他们的生活、信仰、习俗都与水息息相关。在这里，水不仅是生存资源，更是精神寄托。"
随着我们接近村落，我注意到一些奇特的细节：房屋的门窗多为圆形或波浪形，门楣上悬挂着形状怪异的风铃，随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；街道两旁立着一些雕刻精美的石柱，上面刻有鱼、龟、水草等水生物形象；最引人注目的是，几乎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个小水池，池中养着各色鱼类，有些甚至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。
我们走上一座木桥，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，鱼群自由游弋。巫姒止步桥中央，俯身看向水面，神情突然变得凝重。
"怎么了？"我好奇地问，也跟着往水中望去。
起初，我只看到自己和巫姒的倒影，以及桥下游动的鱼群。但随着我注视的时间延长，水中的景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。我的倒影逐渐变得模糊，而巫姒的倒影则变得异常清晰，甚至比实体更加真实。更奇怪的是，她水中的倒影穿着与现实不同的衣服——一袭华美的蓝色长裙，发间饰有珍珠和水晶，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式的盛装。
"你看到了什么？"巫姒轻声问，没有移开视线。
"我看到你的倒影...穿着不同的衣服，非常华丽。"我如实回答，"而我自己的倒影却变得模糊不清。"
巫姒深吸一口气："水在显示某种可能性，或者...记忆。"
正当我想追问时，水中的景象再次变化。倒影不再局限于桥下的小范围，而是扩展开来，仿佛一扇窗户打开，展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那是一座巨大的水下城市，建筑风格既像是古老的中国风格，又带有某种我无法辨认的异域特色。城市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金字塔，通体由某种蓝绿色的石材建造，表面覆盖着闪闪发光的鳞片状装饰。金字塔周围环绕着七根巨大的石柱，每根石柱顶端都雕刻着不同的符号，与我古玉上的纹路极为相似。
城市中活动着大量的身影，但他们不是普通人类，而是某种人鱼般的存在——上半身类人，下半身却是鱼尾，皮肤呈现淡蓝或银白色，在水中优雅地游动。他们似乎正在举行某种仪式，成群结队地向那座金字塔游去。
"这...这是什么地方？"我震惊地问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"'前世'文明的一角。"巫姒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当时海平面更低，许多现在的海底区域曾是陆地。那座城市名为'碧海宫'，是'水渊之灵'的主要祭祀中心。"
"你怎么知道这些？"
"我的族人世代守护关于'水渊之灵'的记忆和知识。"巫姒解释道，"这些景象，我以前在梦中见过，也在巫山的秘传典籍中读到过描述。"
我继续注视着水中的画面，只见金字塔顶端开始发光，一束碧蓝色的光柱直冲水面。随着光柱的出现，那些人鱼生物开始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，像是某种特殊的舞蹈。他们的动作流畅而富有节奏，透露出一种仪式感。
突然，光柱中浮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，轮廓模糊，但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威压。我立刻认出，这就是我梦中所见的那个水下巨物——"水渊之灵"！
就在这时，一滴雨水落入溪中，打破了水面，那奇异的景象立刻消散，恢复了正常的倒影。
"我们该走了。"巫姒轻触我的手臂，"雨要来了，而且...我们被观察着。"
我这才意识到，在桥的另一端站着三个人，静静地看着我们。他们都穿着朴素的青色布衣，头戴斗笠，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睛——全都呈现出一种异常的淡蓝色，几乎没有瞳孔，如同两汪清澈的水。
"是谁？"我警惕地压低声音问道。
"青溪的迎客人。"巫姒平静地回答，"跟我来，不要表现出敌意。"
我们走下桥，那三人向我们鞠躬行礼，动作同步，仿佛经过精心排练。
"水之子，欢迎回家。"为首的中年男子向巫姒致意，声音如同流水般柔和，"长老已知晓您的到来，正在湖心亭等候。"
"多谢引路。"巫姒回礼，然后转向我，"这是我的同伴宓叔，一位难得的记录者。"
三人听到"记录者"一词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，随即又恢复平静。他们向我鞠躬："记录者大人，欢迎来到青溪。"
这一句"大人"让我颇感不适，但看巫姒并无异色，我也只得回礼："多谢各位。"
三人引领我们穿过村落。沿途，我注意到许多居民都从屋内探出头来，好奇地看着我们。他们的眼睛大多和引路人一样，呈现出异常的淡蓝色。屋内不时传出水流的声响，仿佛每个房子里都有活水在流动。
"这里的人..."我小声问巫姒。
"都是'水渊之灵'的追随者。"巫姒低声回答，"但不必担心，他们很平和，不会伤害我们。相反，因为我的身份和你的记录者身份，他们会给予我们最高规格的接待。"
我这才意识到，青溪并非普通村落，而是一个"水渊之灵"信徒的聚居地。这让我既紧张又好奇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我们沿着一条木栈道来到村子中央的一个湖泊边。湖水清澈，波光粼粼，湖心有一座六角亭，通过一条狭长的石桥与岸边相连。整个湖泊被郁郁葱葱的柳树环绕，氛围宁静而祥和。
雨滴开始变得密集，但奇怪的是，当雨水落在我们身上时，并不感到湿润，而是一种轻微的温暖，如同被柔和的阳光照耀。
"这是？"我惊讶地伸手接住几滴雨水，它们在我掌心闪烁着微弱的蓝光。
"净化过的雨水。"巫姒解释道，"青溪的居民通过特殊的仪式，使这里的水具有某种净化和保护的能力。这也是他们能够远离朝廷控制的原因之一——外人很难在这种环境下维持敌意。"
我们穿过石桥，来到湖心亭。亭中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，身着简朴的蓝色长袍，腰间系着一条镶嵌贝壳和珍珠的丝带。他的面容慈祥，眼睛如同最深邃的湖水，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睿智和平静。
"巫山的守护者，多年不见。"老者微笑着向巫姒问候，"你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成熟了。"
"水祭司，您依然精神矍铄。"巫姒恭敬地回礼，"感谢您提供庇护。"
老者将目光转向我："这位就是新的记录者吧。来，让我看看你。"
他向我招手示意，我犹豫片刻，在巫姒鼓励的眼神下上前几步。老者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，轻轻触碰我的额头。
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接触点扩散开来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感受，仿佛有清澈的水流穿过我的思想，带走了这几日逃亡的疲惫和紧张。
"有趣。"老者收回手，若有所思，"你的意识如同清澈的泉水，纯净而不受污染。难怪你能被选为记录者。"
"敢问水祭司，为何称我为记录者？"我小心翼翼地问，"这个身份似乎在各方势力中都有特殊意义。"
老者微笑："因为你是啊。每个大周期，'祂们'都会选择几位人类作为记录者，见证'祂们'的苏醒和活动。记录者的文字具有特殊的力量，能够影响未来的发展。这是一种平衡机制，确保人类不会被完全排除在大周期之外。"
"大周期？"我追问。
"'祂们'的活动周期。"老者解释道，"'祂们'沉睡，苏醒，活动，再沉睡，如此循环往复。每一次周期大约持续几千年。上一次苏醒在'前世'文明时期，那个文明因为'祂们'的活动而毁灭，但也因此留下了许多知识和技术。"
这些信息让我思绪万千。如果老者所言不虚，那么这个世界的历史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深远。
"您是'水渊之灵'的追随者？"我继续问道。
老者微微一笑："我们更愿意称自己为'聆听者'。我们聆听水的声音，记录水的智慧，等待水之主的归来。不过与其他追随者不同，我们理解平衡的重要性，知道过早的苏醒对各方都没有好处。"
雨势渐大，但湖心亭内依然干爽。亭柱上挂着几个风铃，随风摇曳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与雨声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。
"你们暂且在青溪休息一晚。"老者说道，"明日我会安排向导带你们走水路，那样更安全，也更快捷。"
"多谢水祭司。"巫姒感激地说。
老者看着我腰间的古玉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："那枚玉很特别，它不仅是钥匙，也是护身符。好好保管它，但也要警惕它的影响。"
他转向巫姒："至于你，年轻的神女，要小心自己的抉择。水的力量既能治愈，也能吞噬。当'祂'完全苏醒时，你将面临最重要的选择。"
巫姒沉默地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随后，一位年轻女子带我们来到村中一座临水而建的小屋。屋内干净整洁，分为两间，一张床榻,一张书案，几把椅子,一盏油灯,简单而舒适。从窗户可以看到雨中的湖泊,景色宜人。
女子为我们端来热腾腾的饭菜——鲜鱼汤、水草饼、野菜等,都是就地取材的简单食物,但香味诱人。
"请用餐吧。"女子微笑着说,"用餐后可以到后院的热泉沐浴,洗去旅途疲劳。"
等女子离开后,我才放松下来,狼吞虎咽地享用起来。这几日的逃亡,我们多是靠干粮和野果充饥,难得有一顿热食。
巫姒的进食优雅而克制,始终保持着神女的仪态。她注意到我狼狈的样子,掩嘴轻笑:"慢些吃,没人跟你抢。"
吃饱喝足,我感到全身放松。热气腾腾的鱼汤驱散了寒意,也带来了一丝倦意。
"巫姒,"我忽然问道,"你相信这些人吗？他们毕竟是'水渊之灵'的追随者。"
巫姒放下碗筷,认真地说:"水祭司是值得信任的。青溪人虽然敬奉'水渊之灵',但他们理解平衡的重要性,不会盲目追求'祂'的完全苏醒。这种温和的态度,实际上比观星阁那些试图完全压制的人更加明智。"
我点头表示理解,但心中仍有疑虑:"可是...我们在桥上看到的那些景象,那座水下城市,那些奇怪的生物...它们真的存在过吗？"
"千真万确。"巫姒肯定地说,"那是'前世'文明的一部分。当时,人类与其他生命形式的界限没有现在这么明显。有些人类部落与水中生物结合,形成了介于两者之间的新种族。他们建造了'碧海宫',作为与'水渊之灵'交流的中心。"
"那些人鱼生物...现在还存在吗？"我好奇地问。
巫姒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:"或许吧。大海深处,有许多人类未曾探索的区域。有传言说,在东海最深处,还有他们的后裔生活在古老的遗迹中。"
我想起了梦中看到的水下巨物,以及那些水中的异常生物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"别担心。"巫姒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,"那些生物并非天生邪恶。就像人类一样,他们也有善恶之分。重要的是保持平衡和理解。"
用完餐,我们按照女子的指引来到后院。院中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池,池水清澈见底,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,据说有治愈功效。池边搭着两个简易的木棚,用作更衣和沐浴之所。
"你先去吧。"巫姒指向其中一个木棚,"我在这里等你。"
温泉的感觉比我想象的还要舒适。热水浸泡着疲惫的身体,几日来的紧张和疲劳如同冰雪般融化。我闭上眼睛,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。
忽然,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。我睁开眼,看到池水开始发出淡淡的蓝光,如同月光洒在水面。更奇怪的是,我感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水中观察着我。
我警觉地坐直身体,环顾四周,却没有发现任何人。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然强烈,而且似乎来自...水本身?
就在这时,池水中央突然冒出一串气泡,然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。漩涡中心慢慢浮现出一个形象——一张人脸的轮廓,由水组成,面部特征模糊不清,但能辨认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样貌。
"记录者..."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,"你已经来了..."
我惊骇地后退,抓起放在池边的短剑,警惕地盯着那张水中的脸。
"不要...害怕..."那声音继续道,"我只是...前来...观察..."
"你是谁?"我强作镇定地问。
"我是...聆听者...水之声...的传递者..."水中的脸回答,"我感知到...你身上的印记...你是被选中的记录者..."
"你想要什么?"我紧握短剑,随时准备防卫。
"只是...观察...记录...我们等待已久..."水面的脸部表情似乎变成了一个微笑,"当你到达东海...你将见证...真正的觉醒..."
话音刚落,漩涡突然消失,水面恢复平静,蓝光也随之褪去。我仍然惊魂未定,迅速起身,穿好衣服,离开温泉池。
回到屋内,我立刻告诉巫姒刚才发生的事。她听完,脸色变得凝重。
"是'水渊之灵'的低级信使。"她解释道,"它们存在于所有与'水渊之灵'有联系的水域中,负责传递信息和观察。通常它们不会主动接触人类,除非..."
"除非什么?"
"除非'水渊之灵'已经处于半苏醒状态,开始主动收集信息。"巫姒忧虑地说,"这表明,东海的封印确实已经松动到了危险的程度。"
"它说'当你到达东海,你将见证真正的觉醒',"我回忆道,"这是什么意思?"
巫姒沉思片刻:"可能是指'水渊之灵'的完全苏醒,也可能是指你作为记录者的某种觉醒。无论如何,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。"
我回想起水祭司对巫姒说的话:"当'祂'完全苏醒时,你将面临最重要的选择。"现在看来,这个选择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为迫近。
"巫姒,"我犹豫地问,"如果'水渊之灵'完全苏醒,会发生什么?"
巫姒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:"没人确切知道。根据记载,'前世'文明正是因为'祂们'的完全苏醒而毁灭的。有人说是灾难性的洪水淹没了大陆,有人说是某种心智上的灾难让人类失去了理性,还有人说..."她停顿了一下,"还有人说是多种可能性的叠加——物理世界和心智世界同时崩溃。"
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,夜色已深。屋内的油灯摇曳,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,形成诡异的图案,仿佛在演绎某种古老的故事。
"我们应该早些休息。"巫姒站起身,"明天还有长路要走。"
她走向自己的那间卧室,但在门口停下,转身看着我:"宓叔,无论发生什么,都要保持你的本心。作为记录者,你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剑,而是你的意志和洞察力。"
"我会的。"我郑重承诺。
夜深人静,我躺在床上,却无法入睡。温泉中的异常遭遇,水祭司的神秘言语,巫姒的忧虑表情,还有那枚一直温热的古玉...所有这些都在提醒我,我们正走向一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。
透过窗户,我看到雨已经停了。月光透过云层,洒在湖面上,形成一片银色的光华。远处的村落一片寂静,只有偶尔的风铃声打破夜的宁静。
不知为何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或许是因为青溪的特殊氛围,或许是因为知道巫姒就在隔壁,又或许是因为终于接受了自己作为记录者的身份和使命。
无论前方有什么等待着我,我都将直面它,记录它,见证这个时代最重大的变革。带着这个决心,我终于缓缓闭上眼睛,沉入梦乡。
这一夜,我梦见了无尽的大海,梦见了水下的城市,梦见了那些半人半鱼的生物。但奇怪的是,这些梦境不再令我恐惧,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,仿佛一个早已遗忘的世界在向我展示它的奇迹与神秘。
而在梦的最深处,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,既古老又年轻,既遥远又亲近:"来吧,记录者,来见证真相..."
《诸国志先天之祸》是大家非常喜欢的历史脑洞,克苏鲁,宫廷侯爵,灵异小说，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三个张三，主角是巫姒,卜扁，小说情节跌宕起伏，前励志后苏爽，非常的精彩。内容主要讲述了采用"英雄之旅"结构，但主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英雄，而是被动卷入的见证者。一位楚国小吏偶然接触到一枚来自"前世"的古玉，开始做一系列奇异的梦。梦中他见到不同的异象，以及七个自称"先天神祇"的存在。这些梦境带给他超越时代的知识，使他被怀疑为方士，被迫离开家乡。他在诸侯国间漂泊，发现各国都在争夺"前世"留下的文物和典籍碎片，而这些碎片正是唤醒"先天神祇"的钥匙。他接触到不同的方士集团和秘密结社，有的想利用古老力量谋取私利，有的则试图阻止先天神祇的复苏。随着旅途继续，他亲眼目睹多位"先天神祇"在不同地点苏醒的恐怖景象，以及随之而来的异象和灾难。他意识到，诸侯争霸表面的政治冲突，实际是被不同神祇影响的结果。他逐渐成为了连接各方的关键人物，肩负着记录真相的使命。最终，随着七位"先天神祇"相继苏醒，天下大乱，主角需要在保全自己心智的同时，决定是协助封印这些存在，还是接受它们带来的新秩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