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湖水幽深不可见底,上面的莲花已然枯萎,只留下片片残叶。湖边只有一座凉亭,
扫过去一览无余。“姑娘先候着吧,我家夫人每日要念经祈福,这会方开始。
”李管家冷声吩咐,也不理会我,丧着张脸自行离去。
我顶着大太阳在湖边站了一个时辰左右。这位置选得极好,清风拂过我的鼻尖,
恶臭迎面袭来。路过的丫鬟、小厮朝我投来各种眼光。“真能忍呀。”不远处,
一个小丫鬟悄声说道。腐烂、恶臭,比起堆满尸体的义庄已然是天上人间。“哼!
姨母也真是的,什么都往府里请。一滩臭泥。”那人说话刻意拉长音调,轻蔑至极。
李朝颜一手搀扶着候夫人,一手在鼻尖胡乱扇。二人径直朝这亭子 缓缓走来。我熟视无睹,
只是转身大大方方的向夫人行礼。候夫人一身素服,脸色冷清,端坐着却自带一股压迫感。
“姨母,这便是外头那个绣娘。”李朝颜努努嘴,候夫人连眼皮子也不曾抬起。
“世子和朝颜老是称赞你,听说何娘子只绣莲花。莲花洁身自好,品性高雅。
不知何娘子哪一点称得上?”侯夫人摸着佛珠,斜睨着我,我余光瞧见李朝颜微翘的嘴角。
都说侄女肖姑,如此刻薄,果真难以应付。“我幼时多病,母亲就会熬莲子粥喝。
我绣莲与品格无关,只是挂念母亲。”我顿了顿艰涩开口,夫人沉默许久。四年前,
夫人幼子赵尤暴毙,从此她褪去华服,长居佛堂。想要见她一面,比登天还难。
这世间能调动她情绪的如今只有李朝颜这个侄女。此刻,两两相望,